美好的回憶-------紀念參加援助桑給巴爾醫(yī)療隊20周年（十二）

桑給巴爾的島嶼多為珊瑚礁形成，大部分地區(qū)都是礁石，可以種植莊稼的熟土較少。僅知有數(shù)處地勢低洼形成盆地的地方土質(zhì)較好，可以種植水稻和甘蔗，周圍較高處長著高大的芒果樹、椰子樹和香蕉樹。海島上全靠自來水生活，大面積種植水稻灌溉有困難。桑給巴爾農(nóng)民非常聰明，充分利用天時地利等各種有利條件，在雨季即將來臨的時候，撒下稻種；小雨季時稻種發(fā)芽、生長；大雨季時可供水稻生長、發(fā)育、結穗；雨季過后，稻谷成熟收割，也不會遭雨淋了。每年一季，收成很好。其它也種植玉米、大豆等。種植比較多的還有木薯，它對土地要求不高，就像我們這兒栽山芋一樣，先壘成一壟一壟的，插上木薯的小枝，然后任其自由生長，長大了就像棉花桿子一樣，到時間挖出其根——即木薯，像山藥一樣，長長的圓棒狀，可以烤著吃，也可以曬干磨成粉食用，是當?shù)剞r(nóng)民的重要食品之一。

熱帶水果，如椰子、香蕉、芒果，同樣是當?shù)厝说闹匾称贰Ｒ右荒甑筋^從不間斷，隨時隨地都可以爬到樹上砍下一只，椰子水甘甜可口，非常解渴，椰子硬殼內(nèi)有一層白色的椰肉，挖出來就可食用。香蕉一年結兩次，品種較多，有一種香蕉，在國內(nèi)市場上從未見過，叫“牛角蕉”，很長很大，長40cm以上，直徑4-5cm，彎彎的，因像牛角而得名。這種香蕉不能生吃，要煮熟了吃，或用油炸熟了再吃，味道很好。有了這些食品，當?shù)厝司筒怀顩]有東西吃而餓肚子了。即使幾年不種莊稼也不會餓死。桑給巴爾的椰子樹雖多，但經(jīng)我國海南省專家考察后認為仍不足以開辦一家椰子汁的工廠。

桑給巴爾一年也分四季：小雨季、大雨季、涼季和熱季，雖溫差不大，可氣候卻截然不同。大雨季時，雨下個不停，剛剛還萬里無云、日烈當空，陽光普照，轉眼間陰云密布，傾盆大雨，一陣過后大雨嘎然而止，太陽隨即露出笑臉，火辣辣地曬人，剛才被淋濕的衣衫很快被曬干，每天可以重復若干次。當?shù)厝送獬鰪牟淮鞑菝?，也不帶雨傘，不怕日曬和雨淋的道理就在這里。到了熱季，艷陽高照，人在陽光下就像蒸桑拿一樣汗流夾背，被曬到眼睛也睜不開，所以我們外出都要戴上太陽鏡。

由于這樣的自然環(huán)境和土質(zhì)的特點，桑給巴爾本土蔬菜較少，像洋蔥、土豆、包菜等都靠“進口”。當?shù)啬茏匀簧L的蔬菜就是莧菜，但跟我們這兒的莧菜不一樣，它像一棵棵小樹，每次掰下一些較嫩的小枝，根莖保留，繼續(xù)生長，再長出一些小枝，下次再取，似乎變成了一種多年生的木本植物，這種莧菜吃起來既老又粗糙。

我們和以往各批醫(yī)療隊一樣，出國時帶了不少蔬菜種子，買種子花錢不談，還花了不少運費——“飛機行李費”。醫(yī)療隊住地可種蔬菜的地方太少，前次有我們住地的照片，僅鐵柵欄內(nèi)側有一圈狹窄的花臺里有點土，因此兩年結束時，我們帶的種子還未用完。奔巴組住地周圍有較大的蔬菜地，土質(zhì)也較好，他們的蔬菜基本能自給自足。

到達桑給巴爾不久我們就開始平整土地，種下青菜、絲瓜、紫果葉，并精心護理，澆水施肥。前幾個月長勢還算好，特別是絲瓜，長勢喜人，騰一天天變長；我們就拉繩子、搭架子，功夫不負有心人，真的結了不少絲瓜，有一根“絲瓜王”竟長達80多厘米，改善了伙食，大家非常開心。可是好景不長，幾個月后絲瓜不長了，結出來的絲瓜短短的、歪嘴斜腰的，后來發(fā)現(xiàn)絲瓜剛結出來就被蟲子叮了，它們也趕來品嘗從未嘗過的美味，每條絲瓜都有若干小孔，往外溢絲瓜汁，沒有營養(yǎng)的絲瓜自然長不大了。我們不斷噴灑藥水，用紙包裹絲瓜避免蟲子叮，千方百計維持了一段時間。

后來我們又在住宅樓的兩南邊上刨出一小塊地，還請了廣東的同志（在桑給巴爾幫助種植甘蔗和制糖）用汽車運來熟土，然后種上青菜、蘿卜，還栽上空心菜。初期長勢旺盛，收獲頗豐。蘿卜頭紅燒、燒湯都行，吃不完就腌起來；蘿卜葉子也舍不得扔掉，把它腌成咸菜吃，為我們的餐桌作出了巨大貢獻。經(jīng)過幾次大雨沖刷，把填的好土又澆光了，再加上烈日暴曬，對蔬菜的影響很大。上午九時左右，菜葉子就被曬得卷起來，一夜過來還未完全舒展開就又被曬了再卷起來。我們采取了相應的對策，搭了架子，上班前遮好，晚上去掉，再澆水、施肥，也無濟于事。主要是土質(zhì)不好，蔬菜長勢越來越差，青菜根莖都發(fā)紅，吃起來很老，嚼不動。唯有紫果葉子生命力強一些，也不遭蟲害，以至我生病時還能摘上幾片葉子燒蛋花湯喝，但也患了“營養(yǎng)不良性肌萎縮癥”，越長越小，越長越少。

提起糖廠的同志對我們的支持，大家都不能忘懷。桑給巴爾糖廠是我國廣東支援辦起來的，而且一直離不開我們的專業(yè)技術人員，包括種植甘蔗。我們參觀過甘蔗園和糖廠，大片的甘蔗長的非常粗壯，一望無邊，由于雨水較少，甘蔗非常甜，含糖量較高，制出真正的純蔗糖質(zhì)量很好。那一片土質(zhì)較好，適合農(nóng)作物生長。他們種了不少蔬菜，除了供自己食用外，經(jīng)常送給在桑給巴爾工作的其他中國人食用，我們的收益很大。

豬肉是我們餐桌上不可缺少的葷菜之一，可是桑給巴爾99%的人信奉伊斯蘭教，不吃豬肉，不喝酒，當然也不養(yǎng)豬。幸好我國在坦桑尼亞大陸（即坦葛尼喀）幫助他們開辦了幾個農(nóng)場，還有其他機構在那兒幫助培訓機關干部和技術人員，他們在自己小范圍內(nèi)養(yǎng)些豬。我們食用的豬肉就是向他們購買的。他們在農(nóng)場把豬殺了，豬肉當即冷凍，待有人到桑給巴爾來或我們?nèi)ミ_累斯薩拉姆辦事，大家掌握好時間，在海輪開船前才能取出嚴密包裹好送上船，運到桑給巴爾，我們再用車運回繼續(xù)冰凍起來。這些都必須“悄悄的干活”，而且只能在我們住地內(nèi)中國人自己食用。招待當?shù)啬滤沽峙笥咽墙^對不能有豬肉及豬副產(chǎn)品。這是尊重宗教信仰，來不得半點含糊，否則會產(chǎn)生很大麻煩。我們和中國駐桑給巴爾總領事館的相處很好，雖然相距十幾里路，但我們經(jīng)常來往交流，相互支持，有時他們也送些蔬菜給我們，我們也給他們送豬肉。在國外見了中國人就是老鄉(xiāng)，關系融洽自不待言。

平時我們千方百計節(jié)省開支，所有生活必須品都是從國內(nèi)帶去的，盡量避免在當?shù)刭徺I，理發(fā)工具也是從國內(nèi)帶去的，大家利用休息時間相互理發(fā)；就是女同志也只能相互修剪，從不燙發(fā)，更不可能染發(fā)了，根本就不講究什么發(fā)型。

梅益興

照片說明：桑給巴爾的熱帶風貌：菠蘿蜜樹高大挺拔、碩果累累。